（之四）：阿其那、塞思黑，雍正皇帝斥为：自绝于天，自绝于祖宗，自绝于朕

雍正帝——弑兄屠弟（之五）

在《大义觉迷录》中，雍正皇帝回忆起塞思黑的另一项罪行：父亲康熙皇帝去世那一天，塞思黑突然来到四哥的面前，与他面对面坐着，傲慢无礼，“其意大不可测”。雍正皇帝说，当时如果不是自己镇定隐忍，肯定要激起事端。

塞思黑敢于与雍正面对面坐到一起，说明他没把雍正当成皇帝，或者更大的可能，当时大家都不知道谁是皇位的继承人。后来，在塞思黑写的书信中，有“机会已失，悔之无及”等语句。他与儿子通信，使用隐语，书信缝在仆人的衣袜之中，如同奸细。

塞思黑被押解回北京的途中，胡什礼和楚宗为他戴上了刑具，走到保定时，接到雍正皇帝的命令，把塞思黑暂时关押在那里，不要进京。在保定，有一些互相矛盾的信息传播开来。据说直隶总督李绂曾经告诉胡什礼，“当便宜行事”。大意是说，可以寻找合适的时机处置塞思黑。

胡什礼把这话通报给雍正皇帝，雍正皇帝派人赶到保定，制止李绂。更吊诡的一点是，李绂说自己并没有说过什么“当便宜行事”。

李绂只是一名总督，塞思黑再不济，也是皇帝的弟弟，李绂可以轻视他，甚至虐待他，但绝对不敢自作主张，害塞思黑的性命，胡什礼和楚宗两个人就更不敢了。问题于是就来了，究竟有没有人说过“当便宜行事”这句话？又是谁说的？

到了八月，塞思黑在狱中得了腹疾，很快死去。胤禩和胤禟兄弟二人，都死在关押期间，一个呕吐，一个腹疾，都是消化系统出了问题。这不能不让人怀疑二人的死因，疑似遭了毒手。那以后，出面办事的楚宗、胡什礼和直隶总督李绂都被治罪。

八弟和九弟在短期之内先后死在监禁的地方，按照雍正皇帝的说法，两个人是被“冥诛”，是受了天谴，所以早早死去。雍正皇帝认为，许多王公曾经建议处死二人，他完全可以秉公执法，同意大家的意见，诛杀二人，或者在几年的关押期间给他们投毒，或者派人暗杀，“随时随地皆可陨其性命”，但他没有这样做。

雍正皇帝给八弟胤禩改名为“阿其那”，给九弟胤禟改名为“塞思黑”。阿其那、塞思黑都是满语，阿其那的含义，有人说是“猪”，也有说法是“不要脸”。塞思黑，一种说法是“狗”，另一种说法是“不要脸”。为自己的亲兄弟改成这样污辱性的名字，可见雍正皇帝对二人的憎恨程度，也能见出他心胸狭隘的一面。

属于胤禩一伙的，还有胤（左礻右我），他是康熙皇帝的十儿子，敦郡王。雍正皇帝当然不会善待他，雍正元年，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来到北京祭拜康熙皇帝，结果死在北京。雍正皇帝就派胤（左礻右我）护送他的灵龛回喀尔喀。从北京到喀尔喀，路途十分遥远，当时的交通工具异常简陋。显然，这是一桩苦差事。胤（左礻右我）不愿意去受罪，借口自己身体不好，走了一段就不想再去了。不久，又说皇帝有旨意，让他回来，就留在了张家口。

这种做法当然不好，应该受罚。胤（左礻右我）在张家口还不安份，私自祈祷，在写给四哥的疏文中，又连写几个“雍正新君”。有一点不敬的意思，好象还有一点不服气。如果是雍正皇帝阵营的弟弟，当然不会做出这种事，就算做了，雍正皇帝也不会太难为他，顶多是训斥几句罢了。

但是，对胤（左礻右我）绝对不是这样。雍正皇帝知道以后，责怪他不敬，当年四月，夺去他的郡王爵位，把他抓回北京关押起来。胤（左礻右我）的四哥做了十三年的皇帝，他被关押了十四年，一直到了乾隆二年才被释放出来，给了一个辅国公，如此一直到死。胤（左礻右我）的经历说明，人的一生当中，如果不能振臂高呼，成为领袖，那么选边站队，真的很重要。

在《大义觉迷录》中，雍正皇帝如此评价他所痛恨的几个弟弟，用到的词语有：阴险诡谲、狡诈奸顽、狂悖糊涂、卑污庸恶，称他们“结交匪类，蛊惑人心，而行险侥幸之辈，皆乐为之用，私相推戴，竟忘君臣之大义。”

雍正皇帝的兄弟们并没有作乱，与历史上那些反叛的亲王相比，他们的表现称得上老实，或许，这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合适的时机，没有足够的实力。对照清太祖的遗训，雍正皇帝对几个弟弟的处置，称得上冷酷。

一直到了乾隆四十三年，乾隆皇帝下令恢复胤禩和胤禟以及他们子孙的宗籍，二人改回原名。乾隆皇帝又说起父皇晚年多次提起这两位兄弟，心情抑郁，很有一些后悔之意。

乾隆皇帝的这番话是否属实，没有人能够佐证。依照雍正皇帝的性格，恐怕这种话更像是出自乾隆皇帝的想像——时过境迁之后，乾隆皇帝纠正父皇一些过份的做法。但是，这种纠正，对于雍正皇帝来说毫无意义，对于胤禩、胤禟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未完待续

节选自《该死的亲王》于左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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