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争霸，最后只好靠女人解决。

天下绝色的西施，于是将乘船往吴国而去了。

然而，当西施返身回望，家乡一山一水，妩媚动人，西施不仅悲从中来。此去关山阻隔、生死茫茫，她将永不能再回故乡。

“范大夫，能否停船一宿？”

范蠡叉手低头，“夫人意欲何为？”

“我想明月之下，两岸青山，倒影清流；鱼游浅底，如入空无。此山此水，是我长养其中，今日一别，今生再无后会。何况我本是在山泉水，质地清洁，如今北去承欢，势必被污。既然如此，我想在此水中沐浴，将一身清白，永留故乡。”

范蠡忧伤，点头称“喏”，退身而去。命令随即下达。于是，随船的士兵全部站到了两岸青山之上，背朝河流，禁人观望；故乡之人，皆关闭灯火，默然无声；随身侍女，则栖于船上，随时承命。

西施缓缓宽衣，默默步入河流。

霎时之间，乌云闭月，星子隐退，鸟类止鸣，众鱼沉底。万籁俱寂，万物息影，只有西施澡浴江河，悲声没入水流。

许久之后，月朗星稀，万类觉醒。

范蠡叉手低头，立在西施身旁。

“范大夫，你觉得以流水之力，能洗去人身上一切渣滓吗？”

“那是自然。”

“范大夫，你还曾教我，逝者如流水，历史是否能洗去人身上一切脏污？”

“这个恐怕不能，历史倒更喜欢记录人的一切恶言恶行。”

“那么，范大夫，只怕你现在做的事，是要将我送入历史中去吧？”

范蠡在夜色中感到了寒意。“夫人，最终，一切历史都将被人遗忘。”

西施沉默了。

命定的船，于是继续航行。

（萧山地区）

本文作者 庄蝶庵，首发于豆瓣阅读APP，关注我读更多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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