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马晋一

三国是个英雄辈出的年代，英雄多了，难免就需要美女出来“应酬”。于是有了貂蝉，有了甄姬。只不过，一代美女貂蝉、甄姬们的下场终究过于惨淡，一位下嫁“三姓家奴”，最后无辜成了曹操手下战俘，芳踪难觅。一位许身给了负心汉，最后在残酷的宫廷斗争中被贬谪至死，香消玉碎。不过，三国里的英雄美女的爱情故事也并非处处虐心，至少，另一大美人小乔和她的郎君周瑜的感情就被人乐道了千年。

诚然，美女般配英雄，不免就有文人骚客争相附会。苏东坡有首《赤壁怀古》是很有名的，里面就有描写他们俩婚姻状态的词句：“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看的出来，周瑜小乔是一对羡煞世人的神仙眷侣。可不巧的是，苏东坡自己就是个粗心的文人，因为他连赤壁大战的地点都没搞清楚，就糊里糊涂发了一通感慨（苏东坡作词之地实非三国赤壁的主战场）。可以说，大文豪苏东坡穿着“跑偏”的裤子在错位的时空了做了一回很有名的文学意淫。

那么，历史上周瑜小乔的爱情故事真是如此浪漫？我们还是在比较严肃的《三国志》里缕一缕说法吧：“顷之，策欲取荆州，以瑜为中护军，领江夏太守，从攻皖，拔之。时得桥公两女，皆国色也。策自纳大乔，瑜纳小乔。”在这里，不得不佩服陈寿的文字功底，寥寥数语就把周瑜小乔的婚姻状况交待得一清二楚。“从攻皖，拔之。时得桥公两女，皆国色也”，可以看出当时协助军阀小头目孙策攻取宛城后，周瑜见小乔长得漂亮，便迎娶过门。说难听点，这颇有点压寨夫人的味道，你是小乔，你敢不嫁吗。既非青梅竹马，也非自由恋爱，周瑜小乔究竟有多深的感情基础，这还真不好说。

当然，对于小乔的境遇，为《三国志》做注的裴松之还有这样一段描述：“策从容戏瑜曰：桥公二女虽流离，得吾二人作婿，亦足为欢。”可以看出，孙策的言语里略带轻佻。当然，面对如花似玉的战利品，孙策得意是合乎常理的。这位军阀小头目的潜台词很简单：大小乔这两姐妹能得到我们哥俩的垂爱，已经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了，要是被土匪流寇之流掠去，估计就成了残花败柳。依此看来，周瑜小乔谁在家庭里占主导的强势地位，也就十分明朗起来。

不过，更让人难堪的是“瑜纳小乔”。一个“纳”字，点明了来看小乔的身份可能只是小妾。当然，我们也可以做个简单推断：东汉男子早婚，平均婚龄是十五六岁，周瑜遇见小乔时已经年近三十，依周瑜这样的风流名望到了此般年纪还没娶正室几乎是不可能的。小乔既然是个小妾，家庭地位就不会太高。在一夫多妾制的冷兵器时代，姬妾是不能算做合法配偶的。妾在家庭中，虽然承担着生儿育女的义务，却享受不了“妻”的待遇，甚至不能参加家族的祭祀，其亲属根本不能列入丈夫家的姻亲之内，就连妾所生的子女，也必须认正式妻子为“嫡母”，而生身母亲却只能为“庶母”（这也正是军阀头子袁术为何一直看不起自己庶出的哥哥袁绍的原因）。

看来，周郎和小乔郎才女貌天造佳偶，也许只是民间一个美好的宿愿。如若寻个究竟，其实小乔只是周瑜抢来的小老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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