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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智:从战雷电视剧全集奇热汶川到丝路之梦

网络整理 2017-05-23 本地信息
(原标题:张清智:从汶川到丝路之梦)

2015年在创作百米长卷《丝路之梦·一带一路》

2011年在西藏为青藏线筑路工人画像

2008年5月在汶川震区

2008年5月在汶川震区招待所里创作百米长卷《2008·中国汶川》

杨丽娟

十几平方米的房间内,整整两面墙上都是赤、橙、黄、青、墨等各种颜色交织的斑斓印记,乍一看,几乎误以为是一幅抽象主义的当代画作。这是画家张清智的“画案”。

张清智酷爱水墨大画,其作品动辄就是高2米、长百余米的长卷,寻常的画案无法满足他的作画需求。二十多年前,这间办公室的两面墙壁就被改造成了他的画案——先铺铁皮,再来一层毡布,这样就能用吸铁石将宣纸固定在“画案”上。每天画上15个小时,毡布吸收了太多水墨颜料,不得已,已经更换了三次。

随着毡布一次次更换,张清智创作了《吐鲁番的葡萄熟了》《2008·中国汶川》《玉树情·民族魂》《天路》《版纳风情》《五百里黄山烟云图》《花开盛世》等12部百米长卷,最新创作的一部长卷是他历时两年创作的高2.2米、长165米的《丝路之梦·一带一路》。最近,这幅长卷被缩印制作成礼品,送给了参加“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的外国来宾。

张清智的画观照现实,紧随时代,深藏大爱。他说:“我要过饭、当过兵,我的创作理念就是用画笔为时代立像、为民族铸魂,调动一切艺术手段去塑造民族的横断面。”

1.

沂蒙老区的放牛娃

没有精致的工夫茶,大大咧咧地倒上一杯热水,张清智坐在矮凳上开始了这次采访,聊到兴奋处,他完全不顾“形象”,裤腿一卷,膝盖处隐隐带着疤痕的下半截腿都露了出来。与许多画家的“阳春白雪”不同,张清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爽直不羁又接地气儿的山东汉子。

20岁之前,张清智一直生活在山东省兰陵县——沂蒙革命老区的一个小县城。关于童年,1954年出生的张清智最早的记忆之一是三年自然灾害时,哥哥在上学,他跟着父亲和姐姐去要饭。

张清智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很小就没有了母亲,农家孩子经历过的放牛、割草,对于儿时的张清智来说最平常不过。可这个放牛娃多少有点不平常,他没来由地喜欢画画,用他的话说,“小学一年级,最喜欢上的就是美术课。”

隆冬腊月的沂蒙山区大雪纷飞,小小的张清智仿若感觉不到冷,站在雪地里画房子、画猪、画牛。老家的墙壁上,生产队的牛棚里,到处都是张清智留下的涂鸦。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宣纸是什么,也不懂国画与油画的区别,可能连“素描”这个词都没听说过,他只是凭着发自内心的喜好去画。

小学五年级,班主任看到痴痴画画的他,主动送他一本《怎样画铅笔画》,书本微微发黄,封面书角甚至有点卷曲,看起来少说也有七八个年头了。从没见过专业绘画书籍的张清智却兴奋不已,当作宝贝一样,无时无刻不带着这本书。直到今天,他还清晰地记得,书的作者是哈定,当时书上的定价是0.95元。

这本书陪伴张清智从小学到了中学,或在放牛的草地上,或在烧火的灶台前,或在晚上熄灯后的宿舍被窝里,他反复临摹着书里的每一页图画。有时,耐不住画画瘾的他也会偷偷在课堂上临摹,没想到有一次竟被中学老师发现了,老师一怒之下没收了他的《怎样画铅笔画》。唯一的绘画“教材”没了,十几岁的张清智又是心疼又是难受,好几个月没缓过来。说到这儿,他开玩笑似的说:“小学中学那么多老师都没记住,但送我书的那位老师,还有后来没收了那本书的老师,到现在我都忘不了他们的模样。”

书没了,张清智画画的热情依然在持续。好在读中学的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小金库”,尽管这“小金库”微薄得不值一提——从家到学校,张清智需要步行七八公里,他必须住校。每周背上32张山东大煎饼,揣着5分钱,是他住校一周的全部物资。花半分钱买热水,配上几个大煎饼,就是一顿饭,至于2分钱一份的菜,那是想都不敢想,一年吃上一回就不错了。就是从这每周5分钱的“小金库”里,张清智居然还能省吃俭用,攒下钱买书、买绘画用具。

功夫不负有心人。高中毕业后,农家出身的张清智理所当然的去路是回家种地。谁料,高中毕业那年,张清智家所在的向城公社(今向城镇)正在搞农业学大寨,需要人画学大寨规划图,到村里一问,有个小伙儿叫张清智会画画,任务就交给了他。张清智也不含糊,画了两天就大功告成,一下子惊住了公社领导:这样有才的人不能埋没呀!于是,领导大笔一挥,张清智被分配到了向城公社文化站,写写画画,一干就是两年。

一直这么干下去,对于放牛娃出身的张清智也算是稳妥的出路了。可是,张清智除了绘画梦,还有一个当兵梦。

2.

带着速写本,

从2000米高空跳下

1964年,沂蒙老区迎来了一批野营拉练的解放军。在10岁的张清智眼里,整齐划一、高喊口号的解放军别提多威武了!他羡慕这些军人,更想成为一名军人。机会终于来了,1974年,招兵的公告贴到了向城公社,张清智得知消息,毫不犹豫地报名。不久,他果真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军人。

他所在的连队是空降兵第15军侦察连。这是一支应急机动作战部队,更是一支英雄辈出的部队,抗美援朝中的战斗英雄黄继光、邱少云等就诞生在这支队伍中。英雄的精神传承至今,张清智和战友们每天都过着紧张而火热的军营生活。

早上6点准时起床,扛上枪就开始一天的训练,扔手榴弹、拼刺刀、射击……作为空降兵,最重要的训练项目莫过于空降训练。从2000米高空的飞机上跳下,经过大约几秒钟的自由落体运动,降落伞缓缓张开,带着人慢慢落在地上。

这种外人看来颇具危险性的训练,在张清智的回忆里却是一种独特的体验。有时,为了适应战场特殊情况,训练时会特意将他们降落的地点定位在悬崖边,着陆后再接着往悬崖下跳。有一次,因为定位失误,一起跳下的战友有的落到了厕所里,有的跳到了河里,有的还被挂在了树上……种种惊险,张清智讲起来没有一点后怕,轻松得像在讲别人的趣事儿。末了,他认真地加一句:“训练必须这样,空降兵本就是应急机动部队,真正遇到危险时不可能永远让你落在平坦的大地上。”

而就在这样密不透风且不无危险的训练日程中,张清智还不忘见缝插针地画画。齐鲁大地走出的汉子,体力和精力似乎永远都用不完。几十公里的负重野营训练后,战友们都累得连饭都吃不下,张清智卸下负重就忙着写稿子、办板报。从1974年入伍到1990年转业,16年,不管是当普通战士还是干部,他的怀里永远揣着速写本。夜里站岗后,别人去休息,他偷偷跑到炊事班画白天训练的场景;野营拉练,别人坐下打盹儿,他打开速写本画人物;从2000米的高空跳伞,落地后趁着战友们尚未完全降落,他赶紧拿出纸笔,那些空中俯视的村庄、山水,战友们跳伞的英姿,队伍跑步集合的场景,就在这争分夺秒的细碎时间里化作速写本上的一幅幅生动素描。

就这样,张清智的画先后在《解放军报》《空军报》等媒体发表,渐渐地也在部队小有名气。1986年,张清智在北京军事博物馆举办个人画展,国画大师李可染行至张清智的一幅山水作品前,驻足多时,对随行人员说道:“要注意这个后生,年纪轻轻,颇见功力,日后必成大器。”

大师的肯定,自然令年轻的张清智暗喜。然而,他自己最受触动的却是一次野营拉练时的偶然发现。那次,他跟战友们走到了距离部队所在地黄陂百余公里的一座山里,晚上正准备打地铺,战友突然发现安营扎寨的破房窗户上贴着一份《解放军报》,报纸上赫然有一幅张清智的作品。他激动坏了:原来自己的画还能在这么偏远的山沟里被老百姓看到!从那时起,山村里走出来的张清智就默默许下诺言,要为老百姓画画,要为祖国和人民画画。

3.

远赴汶川24天绘成抗震长卷

2008年5月12日,汶川地震。张清智正在武夷山采风,电视里看到新闻,他急慌慌赶回北京,抢了一张机票。5月16日,跟家人打了个招呼,带上几件换洗衣服,他一个人就登上了飞去绵阳的航班。问他:“那时还有余震呢,不害怕吗?”他的回答很耿直:“没想过。”

到了绵阳,张清智通过当地的一个朋友,好不容易联系上一辆开往汶川的车,赶紧赶了过去。一路上,满眼所见皆是倒塌的房屋,公路时断时续,尤其是山路,到处都是石头,受灾的百姓一拨又一拨地往外撤,张清智却坚持逆人流而去。

他说,从北京出发前,其实曾试着动笔,为这场大地震尽一点艺术家的责任,可脑中是朦胧一片,完全画不下去。“只有到一线去,才能知道画什么。”

张清智最终落脚在绵竹的一家宾馆——说是宾馆,其实墙皮已经被震落,有的地方钢筋都裸露了出来,但这已是灾区相对完好的建筑了。入住第一天晚上,余震来袭,房间里的张清智呆住了,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怎么办,余震又停了。一次又一次,他就逐渐习惯了与余震相处。

他原本是作为一名画家来到灾区的,可是,在北川、茂县、唐家山等重灾区,看到眼前无论解放军、普通百姓,还是志愿者、媒体人,都在马不停蹄地抢救伤员、分发物资、搭建帐篷,他不由自主地加入了。连续一个星期,不管走到哪里,他都忙着抬板子、搭防震棚,帮外地支援人员卸下远道而来的救援物资,帮志愿者给受伤的灾民送吃的喝的……

晚上回到宾馆,他才转换回画家的角色,用笔墨记下人民子弟兵和整个社会展开的生死大营救。灾区的宾馆没有合适的桌子,张清智把带来的宣纸固定在宾馆走廊的墙壁上,用宾馆的烟灰缸作颜料盒。5月的四川已经燥热,身体壮实的张清智在狭窄的走廊里挥毫泼墨,汗水很快浸透他的衣衫,打湿他的额发,他却始终没有停下。白天所见的受灾群众、解放军官兵、志愿者、直升机、救援车回旋在他的脑海中,他急切地把这所有的一切倾注笔下。

有个细节至今令张清智难以忘怀:一位大校和战士们一起忙着抢救灾民,终于忙完后,大校斜靠在一块石头上,不过几秒钟就累得睡过去了……

5月14日,空降兵某部15名勇士在没有准确气象资料,没有地面引导,没有地面标识的情况下,身背小型卫星通信站、超短波电台和夜视仪,从4999米高度惊险空降,抢救受灾群众。这一幕,张清智没有亲眼见到,但他从电视新闻里看到时,曾经身为空降兵的责任感顿时迸发,多年前在部队的一幅幅素描瞬间涌进脑海……

正是这一幕幕画面,不断刺激着张清智的创作灵感。一个星期后,他返回北京,一头扎进画室,通宵达旦地画。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张清智坦承,他在创作这幅作品时一边画一边忍不住哭。24天后,长120米、高2米的巨幅长卷《2008·中国汶川》,浸透着张清智的汗水和泪水完成了。数十个地震发生时的惊魂场景、上百个生死营救的现场记录、上千个奋战一线的英雄形象,都在这一记录历史的画卷中呈现了出来。

不久后的2008年6月24日,气势磅礴、蔚为壮观的《2008·中国汶川》在北京开展。这是汶川地震一个多月后直接反映中国人民力量的第一幅巨幅美术作品,一经展出,立刻在全国引起轰动。当年的9月20日,这幅长卷又被中宣部邀请参加“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抗震救灾主题展览”,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平民百姓的一致好评。

4.

“我是人民画家”

张清智的一位好友曾经这样评价他:世界上有两种人最懂得珍爱惜爱,一种是没经尘世污染的儿童,另一种是经历过大沧桑、大悲苦的人,显然张清智是后一种,他懂得爱。

张清智确是一位懂得大爱的画家。曾经,他和几位画家朋友到革命老区写生,看到当地的孩子因贫困失学,就主动向当地学校提出收养或赞助失学儿童。他的助手告诉我们,张清智和几位画家朋友曾每年资助近百名贫困地区儿童的学习费用,这些孩子们,有的现在已考上大学。有时,张清智“博爱”得让助手有点无奈,去西藏采风,采了一路,捐了一路钱,到最后身上带的钱全都捐没了。大年三十晚上,看到流浪汉睡在桥下,二话不说,从家里抱着被子衣服和食物就送过去了。

有人会说,他是大画家呀,现在艺术品价值那么高,捐点钱不算什么。的确,近些年来,但凡艺术家,几乎没有与市场没点儿关系的。张清智的百米长卷这些年曾被不少人关注,许多人找他重金收买,甚至还有海外人士提出合作意向,但都被张清智拒绝了。

“我是人民画家。”他的态度很明确,“一旦过多关注市场,就会忽略作品质量,忽略创作的初心。”他近乎执拗地坚持着自己的创作理念。

为创作长征题材的作品,张清智单枪匹马数次重走红军长征路,仅写生手稿就重达180公斤。他根据长征途中见闻,创作出200余幅国画作品,在京展出期间,他向前来参观的120余名老红军一一赠送了作品。他还创作了高6米、长30米,反映红军战斗生活的作品《横断山》,那时他还没有如今的墙壁“画案”,没有合适的桌子,只能将宣纸铺在地面上,跪在地上一笔一笔画。由于工程量巨大,他的膝盖伤了好,好了再伤,最终结出了厚厚的茧子,直到几年后还依稀可见。画作完成后,军事博物馆拟收藏他的作品,提出给他一点报酬,但他却分文不要,说:“收藏我的作品,红军精神得以弘扬,这就是国家和人民对我最好的奖赏。”

2006年,张清智创作《吐鲁番的葡萄熟了》时,在新疆足足待了20多天。那是他的第一幅百米长卷作品,张清智深深感觉到大画创作的不易:就像造小船和造航母,并非简单地放大比例。为了得到足够的素材和灵感,他在吐鲁番、库尔勒、阿克苏、喀什,跋涉几百公里,看戈壁、观沙漠,走进维吾尔族人民的村子,看他们劳作,跟他们交流。有一次,张清智看到一幅动人的场景,激动得跪在地上就开始起草稿,画了半天起身时才发现,刚才竟然一直跪在驴屎上……这还不算完,画完了他还要拿着草图问当地人像不像,得到肯定答复后才满意收工。

2010年4月14日,青海玉树发生地震后,张清智立即赶赴灾区一线参与救灾。因高原反应加上突然生病,他坚持了3天,最后连抱着氧气袋吸氧都支撑不住了才不情愿地离开灾区。回到北京,他创作的《玉树情·民族魂》再次收获一片好评,他却至今对那幅长卷不满意:“去的时间太短,不够接地气儿。”

大大大大提出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战略构想后,张清智的创作冲动又被勾起了。历时两年,他再次创作出一幅记录历史的百米长卷《丝路之梦·一带一路》。这幅长卷以天安门为中心,向右为“一路”,途经上海、海南、泰国、马来西亚、印度等地一直到地中海及周边国家;向左为“一带”,途经西安、嘉峪关、敦煌、天山、哈萨克斯坦、伊朗、俄罗斯等地。整幅长卷中,和平鸽贯穿始终,而“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的文化遗产、名胜古迹、历史人文、特色建筑等或具象、或抽象、或意象地呈现在画卷中,令人耳目一新。在上周刚刚结束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中,这幅长卷被制作成礼品,送给了外国来宾。

张清智用他的画笔,创作了一幅又一幅观照现实的巨幅长卷,每一次创作,都是一次体力和脑力的超负荷运载。也不止一个人问过他,创作这样一幅又一幅的现实巨作靠的是什么?张清智的回答再简单不过:“靠的是一个老兵和艺术家的责任感!”

(原标题:张清智:从汶川到丝路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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